一、序
近幾年，我變得愛哭了。以前做節(jié)目，當(dāng)嘉賓講到動情之處熱淚盈眶的時候，現(xiàn)場的觀眾甚至工作人員都會跟著流淚。只有我，因為自己哭不出來，而著急、慚愧，懷疑自己要么太過理性，要么就是冷漠了�？墒且粋�人回到家里，看劇發(fā)呆，外面雨雪陰晴，任何一點小事都有可能讓我感觸落淚，我知道我只是不善于在公眾面前表達(dá)自己的情感。
近幾年在大庭廣眾之下，我的眼淚來得太迅猛了。其實，什么也沒發(fā)生，或者有些變化一直靜水深流，反正心里的那堵墻就那么轟然坍塌了，沒有任何征兆。采訪霍建華，他說宣布戀情當(dāng)晚，他和林心如手拉手去臺北□熱鬧的火鍋店吃飯，簡簡單單的一個陳述句我就哭了，因為他們牽手，因為他們坦蕩，因為我知道這樣做需要的勇氣。他又說，抱起新生女兒的一刻，他幾乎泣不成聲，因為平生□□次切實感覺到他和懷里這個生命完完全全屬于彼此。聽到這兒我又哭了，突然覺得有一個自己的孩子，是件神奇而美妙的事情。
在《我是演說家》的舞臺上，一個年輕的記者講到凌晨四點，在大城市打拼的人們，和那些住地下室卻依然樂觀的年輕人。我又是稀里嘩啦。我太知道凌晨四點的香港的呼吸和味道了，微咸而黏的海風(fēng)，靜謐的街道只有我和我的腳步聲。整個香港還在熟睡，呼吸平穩(wěn)，可那份無處無刻不在的壓力和活力，那種每一個大城市都有的壓力和活力就那么清晰地跟隨著我。無數(shù)個凌晨四點，我匆匆趕往演播室，去準(zhǔn)備清晨七點的新聞直播。好奇怪，那時候心里從來不覺得凄苦、孤獨，仿佛一切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。
拍攝這本書的封面時我突發(fā)奇想，要一張流淚的照片，表情不要悲苦，只是默默地，有淚、脆弱，但溫暖。我請教一個戲骨朋友，如何面對鏡頭流出真誠的眼淚。他說，你就靜靜地醞釀，讓鏡頭耐心地等待捕捉。你不要計較有沒有眼淚流出，心里有比擠出來有力量。拍攝的時候，放著Adele的Someone LikeYou（《愛人如你》），我心里并沒有那些前塵往事、新仇舊恨，無遮無攔的心就那么全然地敞開著。當(dāng)Adele唱道“Irememberyousaid,sometimesit lastsinlove,butsometimesithurtsinstead”，我的眼淚就那么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。
我們總是在別人的故事中流自己的眼淚，而我，一直努力地封存著我的眼淚。因為，我怕自己潰不成軍。我仍然覺得不可思議，一個自己的生活并沒有過明白的人，居然可以解答別人的困惑。其實，哪兒有什么解決方案，誰的人生不是一堆麻煩？所有麻煩、痛苦除了死等時間給出答案，哪有其他的辦法呢？那些來信不過是絮絮叨叨地說，我的回信也不過是絮絮叨叨的陪伴，相互取暖而已。但是，這個過程卻無比治愈。
這幾天整理書稿，我重溫兩年來所有的錄音文字，一次又一次地哭成狗。我的心里越來越確信我要的生活，要么孤獨，要么和愛情一起，沒有其他。這樣的話說出來，自己都覺得幼稚�？晌覅s真心實意地相信著。我們都按各自的意愿生活，接受過程中的所有冷暖、疼痛、悲喜。
從1995年開始，我看每一期的VanityFair（《名利場》雜志），雜志的□后一頁總是ProustQuestionnaire（普魯斯特問卷），其中一個問題是：Who’stheloveofyourlife（誰是你今生至愛）?多年前□□次看到有人回答他的人生至愛是愛犬、是兒孫，而不是自己的伴侶和愛人的時候，我震驚到無以言表。我難過又恐懼地想，難道，一個人的成長過程就是慢慢失去對愛情的相信和渴望的過程嗎？我對自己說，如果這是每個成年人的宿命，我要打破這個魔咒，可以受傷，但不可以失去愛的能力和信仰�？墒�，生活無是，生活無比強(qiáng)悍兇險，它逼著你在生存、生活，努力出人頭地的同時慢慢接受并且和自己和解，接受現(xiàn)實和夢想的差距，接受愛情并不是每一個人時時刻刻的必需品，接受你的愛不被珍惜、得不到回應(yīng)�？晌疫�是固執(zhí)地認(rèn)為，轉(zhuǎn)瞬即逝的只是激情，而愛情，是會長存的。
愛情有什么用？它帶給人的傷痛似乎遠(yuǎn)遠(yuǎn)多過甜蜜，而人是本能地趨利避害的呀�？墒�，再曾經(jīng)滄海、心如止水、游戲人生的人，一旦遇見生命中的那個“終結(jié)者”——terminator，所有的懷疑、猶豫、防御、算計都會消失，在愛情中，一邊猶豫，一邊好了傷疤忘了疼，是人的常態(tài)。因為愛情沒有任何用，但它像詩歌繪畫音樂舞蹈一樣，讓你的內(nèi)心充盈著美好。就像我□□次去盧浮宮，排了長長的隊，然后被一堆人擠著，踮起腳，注視著不遠(yuǎn)處的《蒙娜麗莎》，她靜靜地看著我，那一刻，周圍的一切都不復(fù)存在。在她的微笑中，我流著眼淚，駐足凝視。短短的時間，我又被人群擁著向前走，并沒有不舍和留戀，因為我內(nèi)心的激動、狂喜、無法相信已經(jīng)滿溢出來。那份回憶將陪伴我一生。而愛情，就是類似的感覺吧。那或長或短的一刻，真實、真誠地發(fā)生著。如果可以，我仍然渴望那種靈魂出竅的幸福。誰是你此生至愛？這個問題，在節(jié)目中，我也問過我的嘉賓，有人回答得猶豫，有人明顯并不真誠，我都理解，真正能任性、按自己意愿生活的人并不多，而真正按自己意愿任性生活的人也未必幸福，所以人生至愛是誰，只要你知道答案就已經(jīng)是天大的福氣了。
每一次，我也會重新認(rèn)真填一遍普魯斯特問卷，關(guān)于人生至愛，我的答案有過變化，但始終清清楚楚，比如現(xiàn)在。愛和擁有，也許是兩回事，可我總是一廂情愿地相信，此刻，如果愛，就在一起吧。被出版社逼著交稿這天，我還是忍不住跑出去看了DarkestHour（《至暗時刻》），GaryOldman演丘吉爾有多牛我就不贅述了，丘吉爾夫人Clementine一段臺詞讓我潸然淚下，她說：“結(jié)婚前一晚我打了退堂鼓，可我二十一歲以前已經(jīng)取消兩次訂婚了，我怕可能會落下個逃婚的名聲，再取消一次訂婚就有點太失禮了，但我想悔婚的真正原因，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是那個時候，他也會把民眾的福祉放在首位，不過這樣會成為一個年輕姑娘的心病，擔(dān)心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永遠(yuǎn)排第二�；楹笠彩沁@樣，沒過多久，咱們的孩子們也得接受同樣的事實，我們也都以自己的方式接受了。”雖然關(guān)于丘吉爾和初戀帕米拉、第二任女友Violet以及太太Clementine幾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我沒有去深入了解，可我仍然被這樣的態(tài)度和表白所感動。再獨立、自我、任性的女性，遇到她認(rèn)為值得的人，因為愛、因為崇拜或者因為其他而將自己放在第二位，接受這一生自己愛他都會多過他愛自己，換作是我，我也可以。不需要對方是丘吉爾，只需要我足夠愛他。
這本書解決不了情感問題，但它可以讓你在人生的至暗時刻感受到陪伴。無論是誰，我們都曾經(jīng)或正在經(jīng)歷各自的人生至暗時刻，那是一條漫長、黝黑、陰冷、令人絕望的隧道，可是，我經(jīng)歷的一切告訴我，無論多么艱難，那束光、那份暖，就在隧道的盡頭等著我。
謝謝我內(nèi)心的愛。
謝謝過往的歲月。
謝謝我的朋友、家人、團(tuán)隊、觀眾、聽眾、讀者。
謝謝為“偶遇魯小□”熬過夜加過班的孟一毛、陳阿牙、不二、瑋小寶、艷麗、小鑫、曾靖書。
謝謝……
二、我就喪了，就不合群，就特?zé)o聊，那又怎樣？
愛情就是兩個人欣喜地彼此陪伴。平等、尊嚴(yán)、坦誠，缺一不可。
橙子的來信
一直都很喜歡你，魯小□，喜歡看你的節(jié)目。我出來工作一年了，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，跟他告白了。他比我大六歲。說實話，平常也沒話聊，沒有共同話題，但是我還是以我的方式對他好，然而還是沒啥用！他覺得我很無聊，但是并不討厭我。在沒遇到他之前，我會去享受一個人的生活，但是和他在一起之后，就變了。
我想方設(shè)法去和他說話，感覺自己也慢慢地發(fā)生了變化，結(jié)果還是很無聊。說實話，我覺得挺可怕的。也許是我生活圈子小，沒有形成自己的生活。我有點懷念以前的自己了，不管開心、無聊、忙碌，不管好的、壞的，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評價。人們常講，不要和無趣的人談戀愛。所以說，像我這樣一個經(jīng)常讓人感到無聊的人，是不是就不配去談戀愛？我是不是應(yīng)該先去追尋自己的生活？
Miss蕓的來信
魯豫姐你好！我是Miss蕓，一直都很喜歡你！大學(xué)畢業(yè)之后，我一直過得很不開心，不斷相親，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，可是我又覺得一定要找個可以令我怦然心動的人。對于現(xiàn)在的生活我覺得特別不滿意，我覺得自己一直都沒有歸宿，不知道屬于我的幸福什么時候可以到來。我屬于人們眼中的“剩女”。你說得對，婚姻不能將就，可是等待的時間太煎熬了！前段時間看一個節(jié)目討論過，剩男剩女找對象是不是應(yīng)該差不多得了。說實話，我很困惑。魯豫姐，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幸福嗎？
魯小□的回信
英文有個詞兒叫doormat，本意是門口的擦腳墊。話說我家門口就有一張，用了很多年，又臟又臭，我得趕緊去換一個。doormat引申出來是指逆來順受的人。比如某渣，家里可能有老婆有女友，人前人后也秀著恩愛，平常也沒什么工夫搭理你。你一個人隱忍、痛苦、期盼，他呢，隔三岔五又沒事人似的招你一下，而你永遠(yuǎn)在他空虛無聊的時候回應(yīng)他、原諒他、接受他，于是你就成了那張doormat。
一生中總有某個時候，我們像昏了頭似的任由別人walkalloverus（對我們?yōu)樗麨椋�，還安慰自己說，那是因為愛，一點點受傷算什么，一點點自尊又算什么。Please！所有認(rèn)為愛有多深就該有多痛的人，腦子都瓦特了（上海方言：壞掉了），包括我。
愛情又不是上天入地，不是柯潔和AlphaGo人機(jī)大戰(zhàn)，不應(yīng)該那么復(fù)雜。愛情就是兩個人欣喜地彼此陪伴。平等、尊嚴(yán)、坦誠，缺一不可。別人可以不愛你，那不代表別人渣，但是你如果允許一個不愛你或者不夠愛你的人拿你當(dāng)doormat，那也不一定是別人渣，而是你傻。我們肯定都傻過，或許還正傻著，那就醒醒吧。
這兩天聽了個“doormat”的故事，有點受刺激，所以就想和你們嘮兩句。橙子的信問到無趣的人是否不適合談戀愛。這個問題其實和戀愛的關(guān)系不太大，而是關(guān)于什么是時下“政治正確”、喜聞樂見的性格。比如外向、不拘著、男男女女都有點“漢子”的勁兒、好玩、有趣，甚至有點“二”，這些都是被認(rèn)為是正確的人設(shè)，而相反的一切則被視作“裝”或者“無趣”。
我就喪了，就不合群，就特?zé)o聊，就內(nèi)心細(xì)膩而擰巴，那又怎么了呢？這世上沒準(zhǔn)兒就有一個和我一樣，面目不可憎但也不喜興的普通人呢。當(dāng)然，如果碰不到，我就一個人待著，誰規(guī)定了非得戀愛非得結(jié)婚？
我經(jīng)濟(jì)獨立、生活獨立、人格獨立，有工作、朋友、家人，我不需要誰來完整我的人生，因為我本身就是完整的。我只需要和另一個同樣完整、美好的人分享人生。當(dāng)然，這個要求非常高，但我不將就，因為我實在找不著任何需要將就的理由。
Miss蕓，希望你也一樣。
三、是什么讓你喪失了回懟的能力？
這個世界不相信弱者和眼淚，我知道我不會是□強(qiáng)悍的那一個，所以我不會莽撞地反抗。但我希望自己柔韌、平和，不被折斷；我希望自己可以學(xué)習(xí)、成長，變得更好。
粉紅色辛迪的來信
魯豫姐姐你好，我一直很喜歡你。我是一名高中生，因為生了一場病，需要吃含激素的藥物，可激素的副作用讓我變成了一個大□子，整個人就像吹起來的氣球一樣迅速發(fā)脹。本來我就不漂亮，瘦瘦的，眼睛也小小的，現(xiàn)在一□更加自卑。
當(dāng)時我們班的男生給我起了個外號，名字太不雅就不說了。慢慢地這個外號就傳開了�？勺屛艺嬲白呒t”的是我們班要舉行文藝會演，我媽媽說我穿粉衣服比較顯白，那天我高高興興地穿著新衣服去參加會演。
結(jié)果演出的時候因為一個動作，我的裙子被劃爛了，在臺上出了丑。本來想著已經(jīng)夠倒霉了，可沒想到第二天，學(xué)校的貼吧中就出現(xiàn)了我穿粉衣服出丑的照片�？吹劫N吧的標(biāo)題時我的手都在顫抖。
看完□□的評論，我簡直驚呆了，全是不堪入目的話，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我都會全身顫抖。我的好朋友看不下去，幫我回復(fù)了幾句，結(jié)果他們也成為被圍攻的對象。我不知道嘲笑我的人都是誰，他們?yōu)槭裁匆@么說我。
現(xiàn)在我一想起這個事就會哭，不想去上學(xué)，我害怕路上碰到同學(xué)對我指指點點的樣子，從此我都不敢再上貼吧。過段時間就要開學(xué)了，大家應(yīng)該都把這件事忘了吧？可如果他們繼續(xù)嘲笑我，我該怎么辦，魯豫姐姐？
魯小□的回信
粉紅色辛迪的問題擊中了我，雖然聽起來很小兒科：同學(xué)之間起外號、開點不善意但也不算十惡不赦的玩笑、說點風(fēng)涼話。如果說是校園霸凌的話會不會是上綱上線了呢？
可是，誰給了我們粗鄙的權(quán)利呢？我們憑什么出口傷人？如果口無遮攔被認(rèn)為是一種美德，為什么脫口而出的偏偏是惡言惡語？
這兩天我一直在怨恨自己太。上個星期周末，久居海外的朋友回到北京，在一個日料店請吃飯。席間有醫(yī)生、媒體人、商人，全都儒雅風(fēng)趣，除了一個陰陽怪氣的中年白□男人（我對于其他中年白□男人沒有偏見，但這個人真是得罪我了），偏偏我就坐在了他旁邊。很奇怪，從我一落座開始，他就話里話外針對我和我的節(jié)目，非常不友善。
我是個很怕讓別人不高興的人。朋友組的局，如果因為我的翻臉而掃興收場的話，我肯定不能原諒自己。更可惡的是，我是個會說話的人啊，但我很多時候不想說、不敢說、不愿說、不能說。慢慢地，我好像已經(jīng)喪失了回懟的能力。
當(dāng)時我的臉色很不好看，但想了想只是說了一句：“我得罪你了嗎？”然后就不再理他。這位老兄后來又帶了幾個朋友過來敬酒，我就全程一直冷漠臉。
其中一個□□的生意人在熱情邀我碰杯之后，認(rèn)真地看著我說：“你太瘦了，沒有厭食癥吧？”我本能地想把面前的茶或者生魚片扔到他那張油膩的臉上，但我那該死的教養(yǎng)和性格，只是允許我鐵青著面孔說了一句：“無聊�！比缓笊磉叺呐笥鸭娂姶蚱鹆藞A場，我也不好不配合。
事后，一直到現(xiàn)在，我特別后悔。為什么我不能及時表達(dá)自己的憤怒、受傷？如果連一個人的正當(dāng)權(quán)益、邊界和尊嚴(yán)都不能捍衛(wèi)的話，那所謂的得體、禮貌、教養(yǎng)有什么意義呢？
我是一個有話語權(quán)的成年人，在關(guān)鍵時刻沒能保護(hù)自己。我在剎那間本能地做出了一個也許合理但欠缺血性的決定。因為我很怕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，而引發(fā)我控制不了的局面。比如，被黑。
生活中被嘲笑、被孤立，在網(wǎng)上被黑，這樣的經(jīng)歷我們都有吧？
粉紅色辛迪，我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，我想你是未成年人，你受到的傷害也來自未成年人。
對于校園霸凌，我能想象的□好的預(yù)防機(jī)制如下，但也不一定有用，僅供參考：
1.首先確保自己的安全。如果校園的環(huán)境讓你有可能遭遇身體傷害，那我支持你不去上學(xué)。
□.把真實的情況和感受告訴家長、老師，他們不可以缺席，不可以不作為。
3.上學(xué)、放學(xué)、在校園里，始終和好朋友在一起，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。
4.不要上網(wǎng)看那些讓自己難過的東西，偶爾做個鴕鳥，不□□。
5.記住，任何時候都不要自暴自棄。
我真的覺得人的一生就是一個漫長的對抗霸凌的過程。我們絕大多數(shù)人，永遠(yuǎn)到不了生物鏈的□頂端，所以我們?yōu)榱松�、事業(yè)、名利或者僅僅為了尊嚴(yán)，總要忍辱負(fù)重、委曲求全。
這個世界不相信弱者和眼淚，我知道我不會是□強(qiáng)悍的那一個，所以我不會莽撞地反抗。但我希望自己柔韌、平和、不被折斷；我希望自己可以學(xué)習(xí)、成長、變得更好。
無論世界怎樣，我對抗它的□□方式就是，絕不允許生活把我內(nèi)心潛伏的丑陋、惡毒帶出來。不過，下一次，我希望我會罵回去，會把那杯茶潑到對方的臉上去，始終有理有力有節(jié)，但偶爾可以罵街，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。
粉紅色辛迪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被別人嘲笑的把柄。你的□、我的瘦，還有很多人的其他，我們也都有過不太善良地在背后八卦、評論別人的時候。
沒辦法，但我知道，我不刻薄，不傷害別人，我會保護(hù)自己。我要學(xué)□□是，如何更勇敢、更坦然、更“放肆”地生活。
粉紅色辛迪，我希望你別沮喪、別害怕、別放棄。
□后，我特別嚴(yán)肅地呼喚粉紅色辛迪的老師和家長，你們在哪兒？該介入要介入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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